第 7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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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4 章
“其實......話說的難聽一點，林振昌這個人不是做生意的料。石總要是還在，林家或許有翻身的希望。你要是真的關心林恩寧，可以讓她勸勸林振昌把公司關了，然後再把各處資產都攏一攏，存到銀行吃利息，養老是沒問題的。”
陳雅惠明顯有些吃驚，“這麽誇張？”
陳承反問，“你說呢？”
“可林家當年是臺城首富啊！”
“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，現在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，人口紅利時代早就過去了。”陳承嘆道：“韓國看起來繁榮，長久來看經濟形勢並不利好。今年臺城的頭部韓資企業已經開始撤離了，越來越多的韓國人也不再跟國內公司合作，轉而在越南設廠。這說明什麽？中國的人力成本、土地成本已經很高了，全球經濟布局要變了。”
陳承頓了頓，“資本的嗅覺是很靈敏的，永遠朝著利潤走。所以有些行業不能再做了。”
陳雅惠聽完有些不開心，但還是對陳承說：“我懂了，謝謝承叔。”
“你我之間不必客氣，不過....你真的聽懂了？”
“嗯...”陳雅惠沈吟幾秒，隨後認真答道：“我聽懂了。風口變了，向韓國輸出勞務這種生意已經不掙錢了。一個生意人，如果連韓資企業大規模撤離都覺察不出什麽端倪，還要繼續跟韓國人做生意，那他確實不適合做生意。”
“喲~會說繞口令了。”
“您就別取笑我了。”陳雅惠的語氣有點喪。
陳承笑笑，“行，那有什麽消息我再通知你。”
陳承掛掉電話，不遠處的包間裏傳來陳伯遠浪蕩的笑聲，“小`騷`貨~~今兒你把這瓶茅臺吹了~，哥明天就給你買愛馬仕！”
陳承看了眼手機，忽然感慨道：“你要是個男的就好了。”
-
第二日一早，李炳山拿了一沓錢放到李立冬床頭，“把學車的錢還給人家。”
他撂下這句話便走了，拐杖杵在地上，發出篤篤的響音。
李立冬揉著惺忪睡眼，但睡意已經全無。
他捏著這沓錢，靜靜坐在炕邊，那個被他好不容易藏起來捂好的心結再次被扯了出來。
仿佛雙肋之間生出一根反骨，讓他胸口憋得慌、堵得慌。
為什麽兩個人在一起就一定要談錢呢？
為什麽有錢的和沒錢的就不能在一起呢？
為什麽現在沒錢就一定代表將來也窮呢？
為什麽他就不能賺足夠多的錢，讓林恩寧和他門道戶對呢？
腦子裏全是質疑和不甘，李立冬驀地把錢裝好，匆匆洗了把臉，跑去了鎮上的招工市場。
那種很想賺錢、賺很多錢的念頭在他的心底瘋漲。
他突然很想知道，現在的自己到底能賺多少錢。
鎮上的勞務大市場就是一個招聘各類散工的大集，每天聚集著許多裝修、水電和各類臨時工。
跟那些一臉溝壑渾身泥灰的人不同，李立冬清秀幹凈的模樣很快引起幾個人的註意。
“小兄弟，想找什麽工作？”一個禿頂男人湊過來，“我這好幾個廠子要人，月薪八千包吃包住。”
“八千？”李立冬謹慎地看了他一眼，“我只能幹假期工。”
“哦~學生啊！”另一個看起來面善些的中年人湊了上來，“我這有個電子廠招短期工，計件工資，幹一個月保底三千五，勤快點的能掙五千呢！”
這個報價比剛才那個正常多了，但李立冬還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，“真的？”
“真的！”男人拍著胸脯說：“韓國人的廠子！五星電子！”
見李立冬有些心動，那人又說：“不信你可以去廠子看看~我這好多人呢！”說完他指著身後一輛小卡車，上面做了十幾個年輕人，男女都有。
李立冬心想看看似乎也沒什麽損失，便答應了。
小卡車搖搖晃晃朝西開，穿過大片工業園來到開發區的邊緣，停在一個工廠門口。
李立冬擡頭看了眼樓頂碩大的廠標，確實是五星電子。
男人沖門衛擺了擺手，伸縮大門開了個縫，從裏面走出來一個穿著工裝的男人，這人穿戴談吐皆上乘，躺著卷發，穿了一雙精致的皮鞋，說話偶爾還夾雜著幾句韓語。
招工的男人跟他說了幾句，很快說韓語的男人沖他們說：“可以進廠先參觀一下工作環境，但為了防止財務損失，每人交押金200，離開時退還。”
眾人面面相覷，但眼前這個男人一副管理者的派頭，五星電子在臺城又頗有名氣，是個規模不小的正規韓資工廠，大家猶豫不久便每人交了200塊錢押金。
說韓語的男人帶著他們走進車間，參觀了兩條生產線。整座工廠幹凈整潔，工人全穿著統一工裝，跟他身上的一樣。
廠房建的大氣恢宏，每個車間都一眼看不到頭，流水線的工人們各自忙碌著，沒有一臺機器空閑，到處都是繁榮景象。
有人不禁道：“這廠子效益應該挺好。”
李立冬轉了一圈，看明白其中一條是做手機充電器的電線，另一條則是把電線跟插頭按到一起。
想起自己那個壞了的充電器，他突然很感興趣。
他專註地看著工人組裝充電器，好不容易看到關鍵步驟，忽然被人叫了出去。
招工的人把他們帶出工廠，拿了一摞表格給他們，“一天10個小時，早八到晚六，中午吃飯可以請半小時的假，待遇寫在這上面了，周六日雙倍工資，一個月全勤保底三千五。大家先回家想想，要是能幹，三天以後拿著這個表來廠子報道上班。”
見招工的人要走，有人問道：“我們還有200塊錢押金呢，什麽時候退？”
招工的人把手抄進兜裏，“剛那個韓國人不在，錢給了他又沒給我，你們也都看見了。這樣吧，明天我再來一趟，你們要是著急，就明天早上跟我一起過來要錢。反正你們拿好那個押金單，五星電子是咱們臺城正兒八經的大企業，不會坑你們這點兒小錢的。”
他笑了笑，壓低嗓門繼續道：“想來上班的，更瞎不了，三天後直接上班找你們的部門主管要就行了~”
李立冬想了想，問道：“我要是幹不滿一個月，工資怎麽算？不是說還能計件嗎？”
“表的背面寫的清清楚楚的，怎麽計時怎麽計件都有標準。人家韓國人可是很有規矩的，幹三個月以上的都給交保險！”招工的人說完揚了揚手，“回去都好好想想，細節都寫在你們手裏的紙上了。趕緊上車吧~我還有下一波人要拉呢~”
剛回到鎮上已經是下午，李立冬照例來到新城駕校和林恩寧學車。
學員們照例排隊練車，等待的空檔，李立冬一臉心事地看著遠處，右手放進口袋，攥著那沓錢，想拿出來又怕林恩寧拒絕。
“你怎麽了？”林恩寧瞇著眼睛看他，“你今天好像有點兒不高興。”
李立冬忽然把錢掏出來，塞進林恩寧的口袋裏，“我爸讓我把學費還給你的。”
林恩寧楞了一下，“你爸？”
幾千塊錢對林恩寧來說不過是零花，她當即掏出來，本想塞回李立冬的口袋，但想起那日她在門口偷聽到的話，又怕李立冬為難，便道：“其實...這學費我也沒掏，是我爸一個朋友幫著聯系的，所以學費多少錢我也不知道。你還是拿回去吧。”
林恩寧拉過他的手，想把錢塞回他手裏，卻被推了回來。
“還是拿著吧，”李立冬堅持要給，“就當還你爸人情。”
林恩寧有些不高興，“咱倆之間一定要算的這麽清楚嗎？”
教練車在不遠處突然熄了火，夏季的鄉村公路雖然暑氣蒸騰，但也有幾分空曠的爽朗。
蟬聲和教練的訓斥聲隱約交織在一起，路邊的學員有的緊張，有的瞇著眼在樹蔭下躲懶。
陽光下的山野田地一直延伸到地平線，李立冬望著藍綠交匯處的那點，平靜又堅定地說：“我想跟你在一起，有些東西就繞不開。視而不見並不是好辦法，我們需要面對它。”
林恩寧沈默地看著腳下的的柏油馬路，午後的夏風仍舊燥熱，吹得她心煩意亂。
他們之間隔著什麽，林恩寧再清楚不過。
可錢這個東西，算不明白傷神，算明白了傷心。她自小見的多了，任何感情摻雜金錢都沒有好結果，她只想談一場純粹的戀愛。
“這是我爸給你爸的錢，不是我和你的錢。”李立冬把錢再一次塞進她的兜裏，“等以後我賺錢養家，我保證，我們之間永遠不算賬。”
睫毛倏地擡起，林恩寧伸出右手勾起小拇指，“說話要算話~拉鉤！”
“嗯！”
兩根小指纏繞在一起，林恩寧彎著眉眼笑如夏花。
晚上回去，李立冬打開那張表格認真研究起電子廠的薪酬標準。他算了算，拋去每日下午要學車，他還有30個半天可以去上班，加上周六日可以全天上班，一個月下來至少可以賺1800塊。
這個薪酬不高，但對於打零工的學生來說，還算可以。
只是他發現，鎮上能找的工作比C城差太遠了。
他填好表格，折起來放在枕頭下。暑假漫長就算賺得少，也比沒有強。
李立冬打算三天後就去五星電子廠上班。只是誰也沒想到的，兩日後的下午，他正跟林恩寧學車，躲在樹下乘涼的學員突然跳了起來，“我的天啊！你們看新聞了嗎？！五星電子廠的老板昨天晚上連夜跑了！今早工人上班後，發現整個廠子的韓國高管全沒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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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實......話說的難聽一點，林振昌這個人不是做生意的料。石總要是還在，林家或許有翻身的希望。你要是真的關心林恩寧，可以讓她勸勸林振昌把公司關了，然後再把各處資產都攏一攏，存到銀行吃利息，養老是沒問題的。”
陳雅惠明顯有些吃驚，“這麽誇張？”
陳承反問，“你說呢？”
“可林家當年是臺城首富啊！”
“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，現在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，人口紅利時代早就過去了。”陳承嘆道：“韓國看起來繁榮，長久來看經濟形勢並不利好。今年臺城的頭部韓資企業已經開始撤離了，越來越多的韓國人也不再跟國內公司合作，轉而在越南設廠。這說明什麽？中國的人力成本、土地成本已經很高了，全球經濟布局要變了。”
陳承頓了頓，“資本的嗅覺是很靈敏的，永遠朝著利潤走。所以有些行業不能再做了。”
陳雅惠聽完有些不開心，但還是對陳承說：“我懂了，謝謝承叔。”
“你我之間不必客氣，不過....你真的聽懂了？”
“嗯...”陳雅惠沈吟幾秒，隨後認真答道：“我聽懂了。風口變了，向韓國輸出勞務這種生意已經不掙錢了。一個生意人，如果連韓資企業大規模撤離都覺察不出什麽端倪，還要繼續跟韓國人做生意，那他確實不適合做生意。”
“喲~會說繞口令了。”
“您就別取笑我了。”陳雅惠的語氣有點喪。
陳承笑笑，“行，那有什麽消息我再通知你。”
陳承掛掉電話，不遠處的包間裏傳來陳伯遠浪蕩的笑聲，“小`騷`貨~~今兒你把這瓶茅臺吹了~，哥明天就給你買愛馬仕！”
陳承看了眼手機，忽然感慨道：“你要是個男的就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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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一早，李炳山拿了一沓錢放到李立冬床頭，“把學車的錢還給人家。”
他撂下這句話便走了，拐杖杵在地上，發出篤篤的響音。
李立冬揉著惺忪睡眼，但睡意已經全無。
他捏著這沓錢，靜靜坐在炕邊，那個被他好不容易藏起來捂好的心結再次被扯了出來。
仿佛雙肋之間生出一根反骨，讓他胸口憋得慌、堵得慌。
為什麽兩個人在一起就一定要談錢呢？
為什麽有錢的和沒錢的就不能在一起呢？
為什麽現在沒錢就一定代表將來也窮呢？
為什麽他就不能賺足夠多的錢，讓林恩寧和他門道戶對呢？
腦子裏全是質疑和不甘，李立冬驀地把錢裝好，匆匆洗了把臉，跑去了鎮上的招工市場。
那種很想賺錢、賺很多錢的念頭在他的心底瘋漲。
他突然很想知道，現在的自己到底能賺多少錢。
鎮上的勞務大市場就是一個招聘各類散工的大集，每天聚集著許多裝修、水電和各類臨時工。
跟那些一臉溝壑渾身泥灰的人不同，李立冬清秀幹凈的模樣很快引起幾個人的註意。
“小兄弟，想找什麽工作？”一個禿頂男人湊過來，“我這好幾個廠子要人，月薪八千包吃包住。”
“八千？”李立冬謹慎地看了他一眼，“我只能幹假期工。”
“哦~學生啊！”另一個看起來面善些的中年人湊了上來，“我這有個電子廠招短期工，計件工資，幹一個月保底三千五，勤快點的能掙五千呢！”
這個報價比剛才那個正常多了，但李立冬還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，“真的？”
“真的！”男人拍著胸脯說：“韓國人的廠子！五星電子！”
見李立冬有些心動，那人又說：“不信你可以去廠子看看~我這好多人呢！”說完他指著身後一輛小卡車，上面做了十幾個年輕人，男女都有。
李立冬心想看看似乎也沒什麽損失，便答應了。
小卡車搖搖晃晃朝西開，穿過大片工業園來到開發區的邊緣，停在一個工廠門口。
李立冬擡頭看了眼樓頂碩大的廠標，確實是五星電子。
男人沖門衛擺了擺手，伸縮大門開了個縫，從裏面走出來一個穿著工裝的男人，這人穿戴談吐皆上乘，躺著卷發，穿了一雙精致的皮鞋，說話偶爾還夾雜著幾句韓語。
招工的男人跟他說了幾句，很快說韓語的男人沖他們說：“可以進廠先參觀一下工作環境，但為了防止財務損失，每人交押金200，離開時退還。”
眾人面面相覷，但眼前這個男人一副管理者的派頭，五星電子在臺城又頗有名氣，是個規模不小的正規韓資工廠，大家猶豫不久便每人交了200塊錢押金。
說韓語的男人帶著他們走進車間，參觀了兩條生產線。整座工廠幹凈整潔，工人全穿著統一工裝，跟他身上的一樣。
廠房建的大氣恢宏，每個車間都一眼看不到頭，流水線的工人們各自忙碌著，沒有一臺機器空閑，到處都是繁榮景象。
有人不禁道：“這廠子效益應該挺好。”
李立冬轉了一圈，看明白其中一條是做手機充電器的電線，另一條則是把電線跟插頭按到一起。
想起自己那個壞了的充電器，他突然很感興趣。
他專註地看著工人組裝充電器，好不容易看到關鍵步驟，忽然被人叫了出去。
招工的人把他們帶出工廠，拿了一摞表格給他們，“一天10個小時，早八到晚六，中午吃飯可以請半小時的假，待遇寫在這上面了，周六日雙倍工資，一個月全勤保底三千五。大家先回家想想，要是能幹，三天以後拿著這個表來廠子報道上班。”
見招工的人要走，有人問道：“我們還有200塊錢押金呢，什麽時候退？”
招工的人把手抄進兜裏，“剛那個韓國人不在，錢給了他又沒給我，你們也都看見了。這樣吧，明天我再來一趟，你們要是著急，就明天早上跟我一起過來要錢。反正你們拿好那個押金單，五星電子是咱們臺城正兒八經的大企業，不會坑你們這點兒小錢的。”
他笑了笑，壓低嗓門繼續道：“想來上班的，更瞎不了，三天後直接上班找你們的部門主管要就行了~”
李立冬想了想，問道：“我要是幹不滿一個月，工資怎麽算？不是說還能計件嗎？”
“表的背面寫的清清楚楚的，怎麽計時怎麽計件都有標準。人家韓國人可是很有規矩的，幹三個月以上的都給交保險！”招工的人說完揚了揚手，“回去都好好想想，細節都寫在你們手裏的紙上了。趕緊上車吧~我還有下一波人要拉呢~”
剛回到鎮上已經是下午，李立冬照例來到新城駕校和林恩寧學車。
學員們照例排隊練車，等待的空檔，李立冬一臉心事地看著遠處，右手放進口袋，攥著那沓錢，想拿出來又怕林恩寧拒絕。
“你怎麽了？”林恩寧瞇著眼睛看他，“你今天好像有點兒不高興。”
李立冬忽然把錢掏出來，塞進林恩寧的口袋裏，“我爸讓我把學費還給你的。”
林恩寧楞了一下，“你爸？”
幾千塊錢對林恩寧來說不過是零花，她當即掏出來，本想塞回李立冬的口袋，但想起那日她在門口偷聽到的話，又怕李立冬為難，便道：“其實...這學費我也沒掏，是我爸一個朋友幫著聯系的，所以學費多少錢我也不知道。你還是拿回去吧。”
林恩寧拉過他的手，想把錢塞回他手裏，卻被推了回來。
“還是拿著吧，”李立冬堅持要給，“就當還你爸人情。”
林恩寧有些不高興，“咱倆之間一定要算的這麽清楚嗎？”
教練車在不遠處突然熄了火，夏季的鄉村公路雖然暑氣蒸騰，但也有幾分空曠的爽朗。
蟬聲和教練的訓斥聲隱約交織在一起，路邊的學員有的緊張，有的瞇著眼在樹蔭下躲懶。
陽光下的山野田地一直延伸到地平線，李立冬望著藍綠交匯處的那點，平靜又堅定地說：“我想跟你在一起，有些東西就繞不開。視而不見並不是好辦法，我們需要面對它。”
林恩寧沈默地看著腳下的的柏油馬路，午後的夏風仍舊燥熱，吹得她心煩意亂。
他們之間隔著什麽，林恩寧再清楚不過。
可錢這個東西，算不明白傷神，算明白了傷心。她自小見的多了，任何感情摻雜金錢都沒有好結果，她只想談一場純粹的戀愛。
“這是我爸給你爸的錢，不是我和你的錢。”李立冬把錢再一次塞進她的兜裏，“等以後我賺錢養家，我保證，我們之間永遠不算賬。”
睫毛倏地擡起，林恩寧伸出右手勾起小拇指，“說話要算話~拉鉤！”
“嗯！”
兩根小指纏繞在一起，林恩寧彎著眉眼笑如夏花。
晚上回去，李立冬打開那張表格認真研究起電子廠的薪酬標準。他算了算，拋去每日下午要學車，他還有30個半天可以去上班，加上周六日可以全天上班，一個月下來至少可以賺1800塊。
這個薪酬不高，但對於打零工的學生來說，還算可以。
只是他發現，鎮上能找的工作比C城差太遠了。
他填好表格，折起來放在枕頭下。暑假漫長就算賺得少，也比沒有強。
李立冬打算三天後就去五星電子廠上班。只是誰也沒想到的，兩日後的下午，他正跟林恩寧學車，躲在樹下乘涼的學員突然跳了起來，“我的天啊！你們看新聞了嗎？！五星電子廠的老板昨天晚上連夜跑了！今早工人上班後，發現整個廠子的韓國高管全沒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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